据说,人会长大三次…
第一次,是在发现自己不是世界中心的时候。
第二次,是在发现有些事无论再怎么努力,终究还是无能为力的时候。
第三次,是在发现,明知道有些事无能为力,但还是会为之拼命的时候。
(一)
七个月前,每天18小时被之乎者也、圆锥曲线、虚拟语气、增反减同、化学平衡、光合呼吸轮番虐。
四个月前,在自习室狂刷英语四六级专四的听说读写和天利38套,吃饭都恨不得腾出一张嘴巴练习口语Topic。
十天前,我到了贵州的大山中。
凭着网上招募走访志愿者的帖子,深思熟虑地考量之后,终还是忐忑地递交了报名表,顺利地通过两次电话面试。临出发前,心中还是隐隐担忧,未知的团队,未知的大山,未知的困难……我不知道一个17岁缺乏社会经验的高中生,在独自面对这么多未知的时候,是否可以冷静地应对?
就这么怀着忐忑的心情与我的"网友们"开始了一个充满未知的旅程……
有时候,局限久了,或许会以为,你眼前的就是全世界。但,这次到了贵州,才让我更了解眼前的世界。
(二)
"为什么这个女孩本上了初中,因为不适应,又要重读四年级呢?"抱着一肚子的疑惑,我们跟着这个寡言的小女孩前往她的家。在路边的建筑工地上,我们碰巧遇到她的爸爸,正在工地上做工。个子不高,瘦骨嶙峋是我对他爸爸的第一印象。后来才了解到,她的爸爸患有眼疾,看东西非常模糊。于是我们跟他的爸爸一起往他家走去,沿着蜿蜒的山路往上爬,我轻声问小女孩:"哪个是你家?"她只抬手指了指,什么都没说。顺着她的手望去,远处房子的空地上坐着一个短发女人,目光呆滞的望着远方,小女孩的爸爸经过女人的身后时,拍了一下女人的后背并呵斥了一句,那女人才站起来,转头打量我们这些陌生人。后来我才明白,那个女人是小女孩的妈妈,患有精神疾病。
正当我们在和小女孩的父亲了解一些家里的基本情况时候时,小女孩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不知为何,她的母亲突然大声责骂小女孩,说的是方言,只依稀听懂是叫小女孩不要笑。几句话,就把孩子吓得低头啜泣,连连后退。我这个外人,本就没有可以说话的余地,只是在心里暗暗地心疼这个小女孩。可是,天底下又有哪个母亲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可以快乐幸福,可以常把笑挂在嘴边?我不知道她因适应不了初中又重读四年级的个中缘由是什么?我更不知道她在看到别人家的母亲和孩子的亲昵时,心里又是有多少委屈和酸楚?
"孩子的父母呢?"我们问一个小男孩家中唯一的大人—他的奶奶。
回答的话还没说出口,眼眶就已经先湿透了。我是最看不得老人哭的,感觉就像有人抓住了你的软肋一样透不过气。眼泪顺着随着岁月在她脸上刻下的曲折沟壑流下。"他爸爸去世了,妈妈丢下孩子,跑了,改嫁了,我一个人拉扯两个孩子。"生活的重负压弯了她的脊背,她身上背负了太多本不属于她的责任。我们能做的只是把助学金交到她的手里,,除此之外,什么都帮不了。我们无法分担她在独自面对过去时的痛苦和挣扎,和在面对未来时的担忧和彷徨。我们甚至没有资格说:我理解你,因为我始终相信,"只有同样经历过无边黑暗的人,才有资格说,’我理解你’。"
突然觉得,我们能做的就像"一切都会更好的"这般说辞一样无力。
(三)
要是说,我在这次走访中学到最多的是什么,那肯定是从OFS团队的奶奶叔叔阿姨哥哥姐姐身上学到的待人处世的态度。
说说我的小伙伴们吧哈哈。
队长:非常佩服他能在很多压力的时候还可以沉得住气很冷静,经常跑马拉松,随随便便就可以跑个10km什么的…
王奶奶:虽然是团队里年纪最大的,但真的心态非常年轻,总是可以在和她的谈话中学到很多
敏敏姐,感觉是一个做事雷厉风行,很有冲劲的女汉子啊哈哈哈哈
张轶姐:口才真的好到不行,在松柏小学的酒桌上简直把我看呆!张轶姐什么时候可以教我两招啊哈哈哈
葛湘叔叔&石头阿姨,噢不,姐姐:真是一对非常有爱很般配的夫妻呢!对生活很有自己的态度。
库磊:总是抱着学徒心态,很照顾我的大哥哥啊哈哈
感谢这次走访,让我认识了这么多志同道合的,可爱的人儿,让我从他们身上的真诚和对公益的热诚中汲取力量。
安叔跟我说过:公益,是把弱势群体拉到社会平均水平。但这个过程中,我们需要解决的问题太多,而且一个问题的背后又会牵扯出一连串的问题。有时候,在面对如此强大的阻力时,往往会感到无能为力。但是,我不是一个人,即使我们都是愚公,大山也终会有被移走的一天。
"中国大地上的事情是无穷无尽的,不要在乎一时的得失,要执着。"这是温家宝总理对柴静的寄语,在此,与你们共勉。
感谢OFS,把世界带到我眼前,并让我从另外的一个角度重新成长了一次。
前路茫茫,与你并肩。
关于我们:我们的自由天空(OFS),民间乡村教育公益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