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的一天生活|Art & Literature·文艺 - 我们的自由天空公益助学项目组（OFS，桃李天）

只看楼主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2010-08-04

序：
仅以此篇给山里的孩子们~！

写了太多的爱情，友情，也曾写过亲情。
却独独在心底倘有一种感情脆弱到我无力提笔,那就是“我们”的“孩子”们。回首二十来年前的我充满温暖亲情的贫困的家和如今在异乡城市的所谓的“家”，我却更加怀念前者。
刚刚过去的这一年中有特别的一个月，2009年9月。
文章中放入了在这个月中我和另外五位美女一起走访所感受到的孩子们的生活，情感，思想，以及关于读书，受助，升学等等的一些，希望可以带给大家一些感受，一些深思。

[原创]小花的一天生活（一）

中午下课的铃声像悦耳的号角，准点的吹响仿佛是催促了关在笼子里面的小士兵们，一瞬间校室楼的教室里便跑了个精光。

简陋的食堂上蒸笼里摆满的盅,很快便被一抢而光，负责收蒸笼的“王妈”—孩子们爱这样叫她，有着一付善良慈祥的面孔，一双因多年在热烫的蒸饭笼折磨下长满了老茧的手，和一双永远含着关爱的双眼，正准备将一层层的蒸笼收起来。旁边的李妈也慢吞吞的，嘴角念叨着什么的一起收着，多少年了，食堂都是她们二个人。李妈是个刀子嘴的人，爱偷懒又爱念叨，想来，也只有王妈这厚实的脾气受的了她。

“又是她”，李妈看了看蒸笼里角落里放着的这独独的一个没人领走的盅（此地的孩子们都是自已带米到学校煮，用这种比较方便的盅，每天早晨带去，中饭和晚饭各一半的都洗了米淘了放到食堂蒸）不禁又唠叨起来，一边往门外看了一眼，便顺手将盅往旁边一扔，这一扔仿佛是带着怨恨般，把盅摔倒了。也难怪，留着一个盅就意味着要等到盅的主人来了，她们才能去睡午觉。
“哎”王妈轻叹了一声，走过去扶起了倒下的盅，小心的看了看，还好，饭没洒。

又过了一会儿，眼见着食堂收拾差不多了。

小花低着已经不能再低的头，慢慢向食堂走了过来。这是一个瘦小的初一年级的学生，褛空的洗的发白却还算干净的衣服上，一个不算显眼的补丁乖乖的呆在衣服的右下角，无时不在提醒着她自己和别人，这是一个穷苦人家的孩子，也许是这个原因，开学第二学期了，她却还是总羞涩一般。衣服里面也许是太过单薄的身体，使得本就褛空的衣服更显得空洞。一看，这衣服定然是在好几个“小花”身上轮流过了。

她慢慢的走进食堂，用她那灵动的仿佛藏了一弯水的大眼睛抬起头看了看李妈又看了看王妈，眼光最后落定在了属于她的盅上。这双眼睛在这因为营养不良到几乎是“骷髅”的脸上，越发的显的大了。

她不作言语的像往常一样，拿了盅便往外走，不理会李妈此时的作响：下次早点来，别总这么晚，我们可不见得都能等着你，下次再这么着，我。。。

王妈拉了拉她，她方才嘀咕着慢慢走开了。
哎，可怜的孩子，王妈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小花的背影。

小花拿着手上发烫的饭，其实已经快冷掉了，但在她心里是烫的。每天的早晚餐对她来说就是一种煎熬，如何把它淡定的下咽，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她不像她的同学们，可以有钱去买食堂各家卖的菜。有五毛的，带几块小肉片的，虽然是极少的几片，但那就像是沙漠里的钻石一样，极其闪光。也有差点的，三毛的，二毛的，甚至一毛的。一毛的便是极差的了，一到二样素菜，带点剩汤，这汤像是潲水一样，零星的一点菜叶上面飘零着一点油荤，但这也是不错了。

也有的同学，家里平时养了猪，到年底杀了，便腌成咸菜中晚餐由家里做好了，装在瓶子里带到学校来，咸肉往往能放上好几个月，同学也能带好几个月。但这些光景好也只好在杀猪过后的前半年到大半年，而如今已经是后半年了，家里一般人家，也没啥咸肉了，所以基本都在学校买菜了。唉，同学有咸肉带时倒也好的，虽然小花家基本猪是不杀的。卖猪的钱，是家里唯一的收入，如何可能拿来喂了她的肚呢。但同学如果带咸肉，她带蒜头倒也不显得突兀，可偏偏同学都买菜了，她买不起，瓶子里的蒜头就显得突兀了，天天，日日，她便越来越羞涩。也不知是原本就自卑，还是因着这个自卑，在班里，她就没有什么朋友了，平时也不爱说话，只是一个人独来独往的，大家都觉得她怪怪的。其实她何尝不想像她们一样，抬起头，享受这冬天炫目的阳光，可是她抬不起来，因为她内心是低着的，低的很低的。

不管怎么样，肚子里的饥饿感，始终是比过脸皮的厚实感的。

磨的过也得磨，磨不过也得磨。她没有任何其它办法的只能选择了，慢一步。她总是等教室里的人都走光了才慢吞吞的去拿自己的饭，甚至为此不惜经常找理由，比如说自己习惯这个点上WC。其实不过是躲进厕所，默念ABC，直到自己有足够的勇气应付了，也直到同学们都吃好了，再去拿自己的饭，然后便躲在学校没人的角落，独自翻出自己的蒜头瓶，吃了起来。

今天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还是如往常一样。生活就是生活，不是童话，没有故事，没有走过来同情他的王子或是可怜她的公主。要么过来的，也只会有鄙视和嘲笑，倘若是这个过来了，那还不如不来呢。

待续。。。。。

[ 此贴被dalove在2011-01-27 13:30重新编辑 ]

心里永远存着爱，打开窗，阳光才会照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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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love

精灵王

只看该作者 1 发表于: 2010-08-04

小花的一天生活（二）

好不容易把难以下咽的午餐下咽了，她便简单的收拾了赶紧回教室。中午她可得不着休息，她得把上午课堂上老师布置的作业提前写了，同学们都在教室睡觉呢，但她没这个福份。下午放学她还有家务得做，不能像其它同学那样，得着空写作业。好在学校一般主课都在上午，作业一般上午就布置了，她倒刚好趁中午休息时写完，不然就得明天清晨起个大早了。

晚上母亲是决然不舍得点油灯给她写作业的。家里还没通电了，母亲省着油灯用和省着其它一样，连一分一厘都计较着，何况是单单让她一个人写作业这样的大事。母亲甚至已经提过不再让她上学的事情多次，她不敢再惹恼了她。而且母亲的理由也很正当，家里六个孩子，她是老三。

老大是姐姐19岁，已经出嫁了，可惜不争气的姐夫非但没有能帮扶到家里，反而三翻几次的伸手往家里要。唉，可怜的温柔的姐姐，完全是个受气筒，还少不更事便被父亲做主嫁给了当时倘且有些经济实力的姐夫，可惜姐夫婚后好赌，败光了家里原来的财产不说，还欠了一屁股债。
唉，不提姐姐倒罢，一提，家里人定然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花儿更是替姐姐不值，想起以前和姐姐睡觉时，姐姐替她扇扇子，等她睡着了姐姐才睡，花儿就伤心的心都碎了。可人家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小小的花儿又帮的到姐姐什么呢。只是每回单单看到姐夫时，便不理踩他，狠狠的盯着他，像看着敌人一般。姐夫倒也不介意，只是嘻皮笑脸的笑着，可这么一笑，花儿更气了，仿佛是赖皮的人就赖到了底一般，让人更生恨。

二哥倒是家里的骄傲，今年已经考上了县里最好的高中，为了二哥考上高中的事情，家里一度是欢声笑语，常常的。可不久，这份快乐就因为现实的击打，敲的粉碎，连同花儿的。
是啊，考上了，念不起啊，钱从哪里来？母亲和父亲在房间里琢磨了许多天后，一致的决定是让花儿辍学，回家帮父母劳作。

那一天，花儿像往常一样，和哥哥一起上山劳作，一边为哥哥喜悦着他考上了高中，一边思量着母亲中午说帮她做了件新衣裳，那天的阳光也似乎和她的心情一样格外的好。
晚上回到家，吃了晚饭，母亲叫弟弟妹妹们先去睡了。留了哥哥和花儿在旁边替他剥豆子，一季的豆子都堆在屋里，常常要剥上好几天，倒也是寻常事。此前，母亲已经拿了新衣服出来，花儿正穿在身上了，花儿高兴母亲终于替她做了件新衣裳，这可是她第一件衣裳。母亲为什么要帮她做衣裳呢？莫非是因为哥哥考上高中，也不对啊，那是应该替哥哥做才对。因为她要开学了吗？对啊，她也上初中了，初一也是开学呢，母亲想让她穿着新衣裳上学，定然如此。

在油灯旁用花儿见过的最温柔的眼神，母亲几次这么看了她几眼。起初，花儿并不在意，可总这么几次后，花儿倒是奇怪了。母亲今天怎么了？怪怪的。但她不问，她向来不问什么的，不要什么，也不问什么，只是乖乖的。
父亲在旁边抽着汗烟，一口接一口，一支接一支。今天父亲也和往常一样，喝了很多酒。父亲是爱喝酒的，也爱抽烟。总是一个人喝的半醉，而后便总和母亲吵架，即使是不吵的历害，也难免斗二句嘴。父亲的脾气暴躁，家里谁都怕他。尤其是他喝了酒以后，稍让他不满意就拳打脚踢，连同花儿，母亲，出嫁的姐姐，哥哥，甚至更小的弟弟妹妹也不例外。但这在农村，又是极其普通的事情，谁家孩子不挨打，才是奇怪了。便只是挨了也不过哭二下，第二天便忘记了。

屋子里全是汗烟味，让人受不了，可受不了，也是十来年的习惯，即使不习惯，也没办法了，只能忍着。也许是因为父亲又喝多了酒，于是，谁也不说话，房间里只有一颗颗豆子从豆壳里剥落的声音，单调又重复着。

“唉”，母亲终于打破了房间里压抑已久的沉默。
“花儿，母亲有话要对你说。”母亲停了停，仿佛是想等花儿说，你说吧或是说什么类的。
可等了一会，花儿只是睁大眼睛看着母亲，并不应声。母亲皱了皱眉，似乎有些恼了。是的，母亲是讨厌花儿总不讲话的，讨厌她总拿着那双仿佛深藏了什么的大眼睛看着她。
“别拿你那眼睛盯着我，怪吓人的。”母亲吼了吼，似乎带着一点心虚。花儿低下了头，继续剥着豆子，也还是不作声。

“花，我和你阿爸商量过了，你哥哥考上了高中，你是知道的。大弟五年级了，这马上又得上初中了，小弟虽然才二年级也快了。还有你阿妹，这么小，又是个拖累，离不开人，整天得拖着我做不了事情。你爸的身体你又不是不知道，自从前年从工地上摔下来摔断了腿以后，就啥都不能做了。这么些年全靠他那点微薄的工伤赔付支撑下来。可眼看，也是坐吃山空了，再这么下去，日子可怎么过啊？所以我们合计了一下，要不，你就别上了，回家来多少能帮家里做点事情，反正女孩子，读了书也没啥用，到时候还是得嫁人的不是。。。。。。。”母亲一直在说。
花儿依旧低着自己的头，并不吭声的。她也没有哭，但她知道，她的心里已经泪流成河了。
“花，花。。。。你倒是说说话啊，别永远是一付要死不死的样子。”母亲明显已经有些恼怒了。
一旁的父亲眼见着又是一阵沉默，沉不住气了，吼道“你问她做什呢？别问她了，就这么办了，事情就这么着了。”。
花儿并不吭声，她知道，父亲母亲决定的事情，已然是定局，她能说什么呢？明天，学校将不再有她，永远不再有。也许有一天，再看见她的同学时，她已经是背上背着一个娃的娃他妈。

可事情却出乎意料的是，花的哥哥站了起来。
“不可以，我反对。妹妹不可以因为我不上学。我不去念高中了，我在家帮你们做活，我比妹妹大，我有力气。妹妹还小，让她念。”哥哥带着花儿永远也再忘不掉的神情和坚定的语气，烙印在了她小小的心灵上，永远。
“那怎么可以，你妹成绩不好，念书也是白念，你怎么可以不念，你是我们家唯一的希望啊。”母亲湿了眼眶的说。
最后，在哥哥坚持要么花儿念，要么一起念。以及父亲母亲当然不肯放弃哥哥的希望下，花儿幸运的留在了学校。但她知道，那是导火索，炸弹迟早会爆炸的，迟早。

写完作业后上了二堂课，眼瞅着一天快过去了，很快又得面临那同样纠结的晚餐，晚饭也是在学校吃的，因为初一开始就有了晚自习。虽然花儿不是寄宿的，不用上晚自习，但她总在学校吃了再回。因为到家里，父母肯定在地里劳作，没有时间管他们做饭的，她家离的不算太远，比起更远的同学来，一个小时的路程确实不算远。
最后一堂课前的课间，大弟牵着二弟来找她了，因为是镇上的学校，小学和中学是在一起的。所以平时三人都是一起上学放学的，都是放学后来找她，今天怎么提前了一节课，正纳闷。
却看见小弟脸上有些红肿，哭哭哭啼啼的，到是发生了什么事，一见着面，花就迫不及待的问起来。
她平日里是不爱说话的，单单除了对弟弟妹妹除外，也许是女性的天生保护欲望，她是不会冷漠自己的弟弟的。

二弟总归略大些，三言二语就讲清楚了，原来是初一隔壁班的几个小混混欺负了她弟弟。这气花可受不了，欺负她可以，欺负弟弟们可不行。她二话不说的冲回教室，拿了教室里的簸箕(铁质)，便冲往隔壁班去。此刻，沸腾的血液以及随时提醒她自己弟弟被欺负的声音已然让她失去了理智。她进去看人便打，虽是初一的男生，可毕意是孩子，这一架式把他们都吓傻了，只是傻傻挨打，有的跑开了，有的甚至就只呆站在原地，凭她打着，等反应过来，也就迅速跑开了。
这一战，明显以她完胜告终。但也以她被班主任叫去训话，以及要求她立即回家去请家长结束今天的学习生活。

她带着二个弟弟往家走。却丝毫不见她脸上有何惊吓或是不快，相反，她是愉快的。她因自己的能力，保护了她的弟弟们，就像当初哥哥保护她一样而喜悦，脚下的步子也因着这份喜悦而变得轻松了起来。

待续。。。。。。。。。。。

[ 此贴被dalove在2010-08-04 23:14重新编辑 ]

共1条评分

admin

威望 +100

2010-08-04

心里永远存着爱，打开窗，阳光才会照进来。

dalove

精灵王

只看该作者 2 发表于: 2010-09-03

真是不好意思,这二篇写下来就没有续了......羞愧之极.....改天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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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love

精灵王

只看该作者 3 发表于: 2010-09-03

今天的晚餐依然是土豆，永远也吃不完的土豆。
大姐抱着才二个多月的女儿来了，自她怀孕后，日子似乎是好过些。这从她回娘家的次数,便可以看出来了。她总是日子过不下去了,便来了，好在父母虽然嘴上念叨说死女子,也好歹让她吃住些时日。走时,母亲也都还偷偷救济一些.不敢让父亲知道,怕挨打。

公公婆婆早因为儿子的烂赌,和姐夫断决了关系,姐姐一方面是可以不用侍候公婆,另一方面,却是怀孕到生小孩都没有人照顾.这不,月子里洗洗涮涮也都靠自己。母亲心疼，却也无可奈何，只是在夜里一直抹眼泪，有什么办法了？“这还有五个孩子要操心呢，顾不上了，顾不上了”父亲总是抽着旱烟无奈何的这么跟母亲说。

花儿看着20岁的姐姐，脑子里就忽然想起了在同学家看到的画报上的某明星，同样是20岁，怎么就相差那么大了，画报上的明星多漂亮。姐姐其实应该比她更漂亮的，姐姐在村上可是出了名的，虽然不能穿啥好衣裳，且码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衣裳下，丝毫不能隐藏了她绝佳的容颜。想想以前的姐姐是特在意形象的，哪像现在，身上破旧的不能再破的衣裳，不，那都根本是二块破布，随意的搭在肩上，甚至都不能遮掩姐姐丰满的身体，给女儿喂奶时，便一点不注意的翻起，而她似乎也不介意这个。姐姐越来越像母亲。粗糙的脸，粗糙的手，粗糙的心。此时，花儿甚至开始讨厌姐姐，这还是她的姐姐吗？这是在姐姐一直念叨她过的多不好的时候，那声音那话语持续了很长时间，让人讨厌之极。片刻，花儿又为自己的想法羞愧，不该这么说姐姐的，她也是被逼的。
这么想着，花了开始害怕，害怕自己的20岁，她不敢去想，一点都不敢。

父母从地里回来的时间比平时略为早些.好在花儿一切也都收拾妥当了,洗了衣服，煮好了土豆,也收拾好了弟弟妹妹，监督他们完成了作业，帮小妹妹洗好了澡。这些都是他的工作，从来不作变动的工作，她熟练的就像是自己本来就会的事情，而不像是13岁的孩子能做的事情。
父母看到大姐回来，并没有花儿想象的那样激动，不应该啊。父亲说吃饭罢，花儿便把土豆和咸菜赶紧上了桌，顺便看了下母亲脸色，没觉得任何异常，只是母亲有意无意的扫了一眼她第一个外孙女。

饭桌上异常的安静，似乎连咬软和的土豆的声音都极其的鲜明，花儿不敢多作声，原想提的请家长的事情，也只能再忍忍，她得找最合适的时间提出来，哪怕今天不行，就明天。本还想多少外孙女的到来，能让父母心情好点的，看来是失算了，这庆幸早了点。
沉闷的晚饭在这个外孙女的啼哭中提前结束，无论姐姐怎么哄，她都一直哭，姐姐兴许是怕父亲发火，软的不行后，拍打了小家伙的屁股，却不知，这下哭的是更历害了。父亲烦燥的一触即发的火气，让母亲看在眼里，急忙的从姐姐手里接过孩子“准是困了，我来”。
果然，母亲三，二下便哄住了孩子睡了去，轻轻的抱进房里放下后，走了回来。
父亲看了看母亲，说“大丫头进屋来，我有话说”，母亲也跟着姐姐一起进了屋，带上了门。

只听见姐姐一边哭，一边讲着什么，也未听出个详细。只是明白了，姐姐回家来，父母早已经知道了，怪不得一点也没有神情变化似的。不多时，姐姐越哭越大声，母亲似乎也跟着哭了起来。仿佛在求着什么。。。。。

哭声停止后，安静了许久，许久。那许久在几个小时后，小花才明白过来，那就是她的一生，怪不得如此之久。
过程是怎么样的，小花已经想不起来了。她只记得父母和姐姐从房间里出来后，把哭声传染了出来，母亲在哭，姐姐大哭，弟弟妹妹也在哭，小家伙也在哭，但这回，没人理她，所有的人都在哭，连父亲脸上好似乎也有泪痕一般。

她只知道，姐姐要回家来住了，走的时候一个人，回来的时候二个人，她不关心姐夫去哪里了，怎么回事？她只知道，重男轻女，家家都有的怪病。她只知道，父亲母亲已经帮她作了决定，去陌生的一个叫广东的城市打工。
家里已经容不下她，多了个小孩，就一定要少一个她，否则全都活不下去了。
学校她回不去了，小花甚至笑了笑，这下好，不用请家长了。
那被她深深刻在墙上的“不读完初中，绝不出去打工”，此刻，已经只能是笑谈了，是她刻的，却不再属于她。

小花一个人跑了出去，跑到学校，她静静地站在山坡上看着夜空下空旷的学校。明天，我要离开了，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我不知道它在哪里？未来在哪里？
她向着天空，向着学校，向着母亲，向着所有的一切，大声的喊：
“我想读书，我想读书，我想读书。。。。。。。。”
那声音，越来越弱小，越来越虚无，就像从来没有过一样。

心里永远存着爱，打开窗，阳光才会照进来。

钢七连

支教志愿者

只看该作者 4 发表于: 2010-09-03

前面的文字读着没太多感伤，因这样悲伤的无奈故事读过不少。
“那被她深深刻在墙上的“不读完初中，绝不出去打工”，此刻，已经只能是笑谈了，是她刻的，却不再属于她。”看到这里，那种重如泰山压顶的无力感袭来，很多时候，一个孩子要承受的未见得比成人少，那种精神上的折磨远胜于肉体上的折磨。
希望越来越多的家庭真正摆脱掉贫困的根源，希望越来越多爱读书的孩子在各方面的努力下能读到自己想读的书。

天很小，其实很有缘；天很蓝，其实很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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