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道上那个幼小的身影 [复制链接]

摘自南方周末　  　2006-08-17 15:01:00 J%f5NSSU{6  
●(四川)巴山 AWQwpa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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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暑假前，为调查一件事，曾有两个星期，我每天都来回走一条山路。山路约七八里长，狭窄陡峭，弯弯曲曲，而且路旁荆棘丛生。久住城市的我，一下子要每天翻过10多里山路委实很难。且不说山路的难行，单是那火一般毒的烈日便让我第一天就尝够了被炙烤的滋味。 9qQ_#$Vv  
　　为了尽量避免烈日，第二天一大早我便出发。那时，大地似乎还没醒过来，路上几乎见不到行人，树上偶尔发出的一两声鸟叫使山路显得更为寂静而阴森。突然，前面拐弯处传来“咚”的一声，像是什么东西摔倒在地上。我吃了一惊，心里有点发虚，但最终还是壮着胆子赶了过去。令我大吃一惊的是，一个身背书包的小女孩正在扑打满身的泥土，那个女孩的一只手正淌着血。很显然，是她刚才摔了一跤，这一跤摔得蛮厉害的，她的小手被路旁的荆棘划伤了。我来不及询问，赶紧帮小女孩包扎伤口，又为她掸尽身上的尘土。 *-_` xe  
　　那小女孩八九岁光景。我问她这么早去哪儿，小女孩说去上学，而且还说了那所学校的名字。我知道那是一所镇中心学校。翻过这座山后，还要走五里多石板路才能到达那所学校。 ]v94U b  
　　我很奇怪，这附近不是有一所小学吗？我问“你为何不就近上学呢？” `z5j  
　　“爸爸说我们村小学里的好老师都调走了，教学质量差，让我去镇上读书。” 1uMnlimr  
　　“你一个人这么早走这条山路不怕吗？”我又问道。 qg:1  
　　“咋个不怕？不怕我就不跑了，不跑我就不会摔这一跤了。爸爸说只要跑起来就不知道怕了。我最怕狼，最怕狗了，还怕鬼！”小女孩仿佛忘记了受伤的手，高兴地说：“谢谢叔叔啦！”看得出，这是一个聪明伶俐、天真纯朴的农村小女孩。 L\_8}\  
　　我把小女孩一直送到了学校后再转回要去的地方，可那一整天我的眼前一直晃动着她的身影，以至于做事也心不在焉，一起办事的朋友都取笑我是不是想城里的家了。他们怎能知晓，即使知晓了又怎能理解我的心呢？因为这中间只有我是教师，而且还是一名专教小学的师范教师啊。 jDgi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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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晚上，雨淅淅沥沥下了一夜，我想，那条山路肯定是更滑更烂更难走了。心里挂着那小女孩，我还是早早地上了路。 AUS?Pt[w  
　　曙光的朦胧中，我看到了一幅动人的剪影：一个男人背着一个小孩在那条山路上吃力地爬行着。当我快步跟上去一看才发现，那男人背着的正是昨天那个小女孩。 {E6b/G?Q  
　　小女孩发现我后，便兴奋地为我和背她的那个人作了介绍。原来那个人是小女孩的父亲。这位父亲说：遇到下雨天，他都得将女儿背过山去上学。 !j%)nU  
　　这时，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我问：“你们村小学里有公办老师吗？” p5)A"p8"9,  
　　这位父亲叹了口气：“公办老师差不多都调走了，大多数是代课老师，有一个新来的公办老师也不安心在这儿教书。唉——”他又叹了口气：“要是村里教学质量好，谁还让孩子受这份罪呢！” -hp,O?PM  
　　作为一名小学教师，这位父亲的话让我内疚，也一直深深地镌刻在我心中。

现实就是这么残忍，也不是旁人可以左右。